罗一平作品《境·非境(一)》。受访者供图
展览由“山·非山”“域·非域”“境·非境”“言·非言”四个展厅组成,展示了罗一平近年来的山水作品和边界理念。在罗一平的作品里,范迪安说,他看到了边界并非制约,亦提供了突破的可能性。
“水墨画的同质化太严重”
2023年5月,罗一平一边听着柴可夫斯基一边创作了一幅十八米的大画。古典音乐配大画,是他多年的习惯,音乐引导画家的情绪,大幅山水则考验画家的创作“气势”。
到底什么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山水画?几十年来,从大幅山水到山水小品,这些作品不乏感染力和文人趣味,但仍然被批评家认为带有黄宾虹、潘天寿、陆俨少等名家的影子。罗一平不在意这些外界评论,但是希望能够“推开一扇门”。
多年来看过的画,读过的书,通过笔端流入八尺宣纸,笔墨氤氲间,传统山水在罗一平的画卷上“消失”了。这幅十八米长卷,如今挂在“山·非山”展厅。山体形象隐隐出现,但是不再那么“像山”,罗一平使用了一种不确定的长短线条和浓淡的水墨色块展示群山的气息,试图将观者引入画中。
唐宋时期的绘画理论要求中国画“可观,可行,可游,可居”。罗一平指着自己山水中的破碎线条,“这座山好看吗?说不上”“这座山有空间让我们进入吗?没有”“这座山有亭台楼阁的文人聚会的文化气息吗?没有”“这座山只有光秃秃的线条,你愿意常住在这里吗?肯定引不起兴致”。
传统水墨的规制严格,“一幅中国画,我要表达什么意见,前面是山还是后面是山,山上是不是要有一个亭子,这些都是设定”。同样的,这种规制影响到看画的人。
这一次,传统山水最为重视的空间意象,被罗一平“丢”得干干干净。看画的人始终进不去山里,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指向和具体的空间,最后只能“用非山的眼光来看”。这正是罗一平期待的效果。看画的人能够像自己过去那样,看的是自我欲望与意志。在横竖粗细线条和浓淡墨点之中,一路跟随,让自己的情绪融入到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