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系列 《组窗》
一个艺术家的一生大概率有多个系列、多种风格,但通常诸系列与诸风格之间大都有可辨认的演化关系。这种演化大多与艺术家个人生活的转变有关。按照这种理解,唐宁的艺术面貌是精神分裂的,她有多种跳跃的、异质的艺术风格。从“门”系列的平稳、写实、具象,到“窗”“地砖”“画室一角”系列的极简、冷静、抽象,再到“肉胎并蒂莲”系列的极繁、瑰丽、超现实、跨媒介、跨门类……或许会有人说唐宁专注度低,因为她辗转于各类物象,游戏于各种媒介;或说她离谱,因为对各种意义上的边界熟视无睹;或说她专业目标不明确——在油画系就读期间,她在具象方向时画抽象,在抽象方向的时画具象……这些看法并不恰当。这么说并非因其义贬,若有人反向称赞唐宁眼界宽广、心胸开放、学习能力强等,也误解了、错失了这位艺术家之根本。
唐宁独特的根本在于,她对艺术语言是什么有独特的理解。
艺术语言意味着什么?似乎大部分时候我们会理解为“风格”。仿佛艺术语言是一种空间性的存在,如万花筒、滤镜或加工机器一般的东西:输入物象便得具有某种风格的图像。只要不断输入不同的物象原料,便可以得到许多共具某种“系列性”(通常是美学统一性)的画作。这种看法本质上是将艺术语言理解为一种物的表象的转化程式,一种空间性的存在;它一旦形成便稳定如一个“东西”。过于成熟的艺术语言或沦入工具性。它现成可用,让给定的物象往与物自身无关的、预定的方向转化。过于成熟的艺术语言或沦为习惯、惯性。它在肌肉层面与下意识层面运作,让艺术家的动作不假思索。操演成熟的艺术语言就是在重复过去,在“生产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