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字化之后,文化遗产的珍贵性才能凸显出来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王之纲曾经策划过敦煌数字化藏品的展览。在他看来,数字化技术的另一个优势,是弥补文物和遗迹在文化传播上的限制。出于文物保护的原因,许多博物馆的藏品或历史遗迹并不能常年展出。《清明上河图》从库房中抓出来,展出几十天,就必须扶回去“歇息”几年。
而在数字化展出中,湿度和温度都不是问题,布展人不需对空气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电压稳定网速够快就有好的观赏体验。
“这些知识和体验,应该成为大家都知道的显学,成为人类共同的文化基础,而不是少数人才拥有的事物。”王之纲说,“在数字化之后,文化遗产的珍贵性才能凸显出来,而不是把它隐藏起来,大家都看不到”。
传统的展品只能摆在博物馆里的玻璃罩下,数字化展品却可以一下推到你鼻尖前。全息投影的敦煌舞女能在你眼前“飞天”,明清的古巷能够承接你的足印。
王之纲的工作,是将数字化之后的文化遗产艺术化,“进行艺术表现和艺术表达”。他需要帮被扫描录入成数据的文化遗产,设计出最适合它们的“演出方式”。
“各种艺术尝试是在原有文物的基础之上,进行延伸性设计,让文物的展示多了一种在虚拟世界的方式。”他说。
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的尚晋告诉记者,在我国,国家级博物馆和世界文化遗产,包括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敦煌研究院、安阳殷墟等,数字化技术能达到国际最高水准。全国很多省级博物馆,比如上海、湖北、广东的博物馆,也都在第一梯队当中。
但也有一些地方博物馆,由于资金、技术和人力的限制,数字化的能力有限,使我国博物馆数字化的平均水平与国际前沿拉开了差距。
“数据研究平台化的形成,将给博物馆带来符合社会发展趋势的改变及随势增长的契机。同时这也将是博物馆大数据建设的一个必然结果。”上海博物馆信息中心副主任刘健在一篇论文中写道。
2016年,中国国家文物局启动了“互联网+中华文明”行动计划,给一些可行的项目提供资金和资源支持。陕西历史博物馆、福建南靖土楼、摩崖造像以及半坡文明的数字化项目,都列在这项计划2018年的名单里。
数字化技术正在改变博物馆的生存和研究模式,不权要求员工有数字化理念,布展也不只有玻璃柜。连研究者对展品的管理和研究方法也在改变。新的数字化时代正要挨个闯进博物馆的大门。英国设立了“一个接一个”国家项目培养有数字化素养的员工,以推进博物馆转型。加拿大政府也在研究小型博物馆的数字化应用。
抢救文物信息,传承文化遗产,绝非是等到文物蒙受大难后才幡然醒悟的举动。在迅猛的现代化进程中,守护传统,存续文脉,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