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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至 看古代诗人是如何描写春天的?(组图)

2021-04-02 12:29 文章来源:新京报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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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窗外的花朵开了。鸟语花香带来春的气息。这总能让我们想到“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诗句。古代诗人是如何描写春天的?鸟语花香,懒洋洋的早晨,又是如何被写进古诗词的?

清晨充满啼鸟落花

《春晓》

孟浩然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让我们跟随啼鸟,重返春天的家园,回童年待一个早晨。

我家庭院的四棵梧桐还在,疏朗枝头桐花又开。清早醒来,听院中沙、沙,是母亲在扫落花。母亲哼着歌,那时她还很年轻。梁间燕子飞进飞出,庭前屋后鸟雀啁啾,更远处,啼唤着声声布谷。

有时我起得早,就在满地落花中间,随手捡拾几朵,拔却花蒂,吮里面些微的蜜汁,有时会吮出蚂蚁。乡下人不当花是花,更别说桐花。不论什么花,开在那里,就是个好,落了也就落了。

桐花落地,很快化为烂泥,像做了一场梦,过后就被忘记。然而,此刻当我回忆,落花又全部回到枝头,我的舌尖又尝到花蜜。也许这就是诗,诗可以让时光倒流。

“春晓”,这两个字清新如露水,散发花的香气。不要问诗人表达了什么意思,正如不要问春天是什么意思。

这首“简单”的诗,不同的人会读出不同的感受。有人读到惬意,有人读出淡淡的惆怅,有人感受到春天的美好,更多的人可能兼而有之。

这些感受是不是诗意?回答之前,让我们先来跟随诗句,体验一下孟浩然的这个早晨。

诗往往始于惊异。“春眠不觉晓”,看似平淡的一句,却传达出日常体验中的惊异。春天不是读书天,也许更宜于睡眠。诗人可能饮了酒,即使没有,春天的夜晚,也令人沉醉,使人酣眠。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你感觉你不是睡了一个夜晚,而像是睡了一千年。

“不觉晓”是今人的普遍感受,除非习惯了黎明起床,我们大都天亮后才醒,很少能看到破晓。对于古人,还有今天生活在乡下的人,他们习惯了早睡早起,如果哪天睡得深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心里就会有刹那的惊讶。这种惊讶强烈却说不清,恍若生命中电光一闪。

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意识空白中,冥潜于灵性深处的直觉取代了理性,这时人的体验最接近生命的原初体验。“处处闻啼鸟”,就是这样被听见的。

诗人听到了什么?他没有说,他用“处处”和“啼”,把他的感受传达给我们。从这两个词,我们可以听到天亮,听到雨过天晴,听到某种紧迫感,也许还听到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或已经发生……

夜来风雨声,于睡梦中深深沉埋。“花落知多少”,在这句诗中,听得见时间在雨中折断。一觉醒来,春天已远。梦里梦外,花落知多少。

现在我们来看诗意在哪里。字面上看似普通的一个日常体验,人人都经历过的某个时刻,包括那些惬意或惆怅的情绪,但日常体验和情绪本身并不是诗意,其中呈现出的惊异和神秘才是诗意。

这首诗的每个词、词与词之间、句与句之间,都在传达这种惊异,并试图呈现春眠、啼鸟、夜晚、风雨以及落花之间的隐秘关系。诗人以自己强大的直觉将不可言说的神秘,显现为几个本真的形象,给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的触动。

1

清 华嵒 《花鸟草虫图册》

用语言的意外揭示真实

《如梦令》

李清照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好诗都是真诚而敏感的。诗人的敏感,就在于能够从日常的经验中,发现常人未能觉察的现实。

一首诗总让人想起更多的诗。读孟浩然的《春晓》,就想起李清照这首词,它们本质上像同一首诗,但拥有不同的音调和亮度。孟诗音调高些亮些,有天大亮的感觉;李词轻柔如喃喃低语,残留着昨夜的气息。

也是清晨醒来,但即刻想起昨夜的风雨。海棠花开在清明前后,春天虽然刚刚过半,但风雨已开始将花朵摧残。

“浓睡不消残酒”,饮酒大抵为了浓睡,浓睡醒来,酒仍未醒。昨夜的雨疏风骤,令她深为隐忧半梦半醒,此时也许有些头疼。

“试问卷帘人”,卷帘人应是侍女,问她什么?问题就在答案中:“却道海棠依旧”。可见,问的正是花,一夜风雨,花还在不在。比起内容,更重要的是试问的时间和语气。诗人浓睡醒来,第一时间就想起昨夜风雨,想起那些花,她急切地想知道花有没有被打落。而“试问”二字,又透露出她内心的怕,她担心那些花真的落了。

对卷帘人的回答,诗人用了“却道”,她预料那些花在夜里落了,所以当卷帘人说海棠依旧时,她感到有点意外。细味诗意,也许“却道”还暗示了她感觉卷帘人未免太迟钝。也许卷帘人是为了安慰她,故意说海棠依旧的,那将是多么善解人意啊。

下面的“知否知否”,表明海棠花的确还在,卷帘人并没有说谎来安慰她。连呼“知否”,既是对卷帘人的唤醒,也是诗人的自我喟叹。

“应是绿肥红瘦”,用肥瘦来形容颜色,造语实在新奇。诗人的天职就在于激活语言,发明出母语中的母语。通过把貌似不相关的词组合在一起,制造出语言的意外和惊喜,从而帮助我们摆脱在习惯用法中对语言的麻木,进一步唤起我们内在的感知和审美,最后揭示出一种超现实的真实。

当然,任何惊喜流行一段时间之后,都会变成习惯和俗套,“绿肥红瘦”也是如此。因此,每个时代都需要新的诗人,需要创造出新的母语。对语言的麻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生命的麻木。

“应是”的语气颇为叮咛,诗人即使还没有出去看海棠,她已经在夜晚的风雨声中,敏锐地感知到季节的流逝,并内在地看见了绿肥红瘦。也就是说,诗人觉察到了比卷帘人用眼睛看到的现实更为真实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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