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一定是以实力说话，只要是按照规则出牌，成王败寇就是铁律。资本市场不相信眼泪，也不需要用道德煽情。宝能系收购万科，本来就是资本市场上的正常行为，却因为王石连用了五次“不欢迎”来描述一个所谓“野蛮收购”的敌人和“信用不够”的姚振华及其宝能系，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次，宝能系收购万科，显然是新时代的一次金融资本对产业资本的公开之战，并不构成“野蛮收购”。宝能系是在二级市场上对万科的增持，合乎中国法律，而且姚振华率领的宝能系直面战场且步步紧逼，以堂堂正正之师的姿态进发。作为应战的万科一方，还沉醉于“世界上最大的开发商”光环，顶着“中国最现代化的优质企业”桂冠，束手无策，特别是王石，一派傲慢。

傲慢是什么？傲慢不就是搞不清现状，看不懂市场的变化。王石现在的傲慢，显然是因为自己是当今企业界硕果仅有的“三好学生”，是中国公司三十年发展至今最值得骄傲的公司标本，日前，王石通过微信朋友圈直接对外亮出手中底牌：万科，不会是宝能系的万科。所以在面对几乎尘埃落定的新东家时，立即用貌似义正词严的面孔进行反击，道德的煽情和恶意的定性，竟然连宝能系当家人姚振华出身炸油条卖蔬菜这样的往事也被起底，以此来印证其信用不够和能力不足。也正因为王石的傲慢，反而倒是提醒了大家，将目光转移到了姚振华，王石的傲慢给姚振华带上了市场英雄的桂冠。

虽然万科在20年前就经历过惊心动魄的股权争夺战，但是当时的市场和法律环境与今天有着天壤之别，资本的寻空能力也比20年前提前了很多，当傲慢遭遇到一个早就精心布局的行动时，万科显然是没有招架之力了。王石傲慢的大谈信用，大谈无形资产，无疑是一种以个人威信误导公众舆论的道德绑架。市场经济、法治社会发展至现阶段，已经不再有公众舆论以情怀为借口、以个人好恶为准则。连最喜欢干涉市场的管理机构证监会都在放言，只要合法就不干预。傲慢，已经让王石输了一半。

读书、谈恋爱、登山云游、四海讲学，几乎成为王石先生这几年的主要工作和浪漫。作为中国企业良心的王石热衷于浪漫的时候，势必忽略了“江山”被外人觊觎。严格说，浪漫是情绪和情怀的呈现。当初，万科股权改革时，作为万科的创始人，他本来可能拥有至少40%的股份，如果他能把这40%的股份攒在手里，也就没有现在的这出姚振华及其宝能系的入主。但是，浪漫的情怀，王石自动放弃了这些“既得利益”，从而留下了被资本征服的机会。浪漫让王石又输掉了一半。

12月18日，万科A股和H股中午收市发布停牌公告，筹划发行股份，用于重大资产重组和收购资产，启动“毒丸计划”。是宝能系攻破万科堡垒，还是万科成功挡住宝能入主，抑或两者握手言和，前景难料，但就中国的市场化来看，不失为是一件好事。不仅是给万科一次历练，给王石的傲慢和浪漫一味猛药，对宝能系一次影响巨大的提升，更是给中国所有大企业一个真实的案列和忠告。

李建军写于中国文化研究会

2015年12月21日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