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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说当然859期)唐宋元明清 洗澡那点事儿

2016-06-11 00:07 文章来源:人民美术网   作者:李建军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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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就是今日所说的洗澡,包括洗头、洗身子、洗手、洗脚。但是在古代,先民们将人体每个部位的清洗有专门名词的区分,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说:沐,濯发也。浴,洒身也。洗,洒足也。澡,洒手也。其中“濯”和“洒”就是洗的意思,综合起来才是今天洗澡的意思

 

古代,洗澡不单纯是清洁的需要,而是礼仪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西周时期,沐浴礼仪逐渐形成定制。人们对沐浴有了深层次的理解,其意义也超越了洁身净体,润肤养身。祀神祭祖之前一定要沐浴净身,表示内心洁净虔诚,称之戒,亦称斋戒。斋戒之礼始于殷商,至西周已成定制,西周的戒礼十分隆重和考究,每逢重大的祭祀活动前要进行两次斋戒,第一次在祭前十日或三日举行叫戒,第二次在祭前三日或一日进行叫宿,均由专职官员主持一定的仪式,要求与祭者禁食荤腥,并沐浴净身,以示对神灵的肃敬。

 

《礼记•内则》载:“男女夙兴,沐浴衣服,具视朔食。”居家生活,沐浴更衣,是夫妇之礼。但“不敢共湢浴”,就是妻子不能和丈夫共用一个浴室,所谓“外内不共井,不共湢浴”。礼节规定,晚辈要五天烧一次温水,为父母洗一次澡,每三天烧一次温水,为父母洗一次头。《礼仪•士虞礼》规定,举行虞礼祭前,参加祭祀的人要先洗头洗澡,于日中致祭,以安死者魂魄的祭礼。

 

注重沐浴是中国文化中的老传统。早在先秦时期沐浴礼仪的形成并臻完备,作为定制为世人所遵循,这在世界沐浴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据《辛氏三秦记》载,有一天秦始皇来到骊山洗浴,见到一位美女在那苍翠清幽的泉边亭亭玉立,美貌异常,便顿生淫心,不顾礼节,上前去调戏。美女被激怒了,张口向秦始皇吐唾沫反击,秦始皇立刻身上生疮,流血淌浓,疼痛难熬。秦始皇这才知道这是一位神女,于是向神女百般告饶,祈求宽恕。神女用温泉水给他洗涤,治愈了病疮。

 

神女惩罚了不可一世的秦始皇,当他知过谢罪后,又用温泉洗愈了他的病疮。这说明骊山温泉具有“吞肿去毒”的医疗功能。相传秦代阿房宫中筑有水道,将渭水、樊水引入宫中,而宫人洗浴之后的脂粉水,又通过水道流出宫,以致使渭水河面上浮起一层垢腻。由此可以想见阿房宫中又许多沐浴设施,专供嫔妃洗浴,而这些沐浴设施又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既可吸纳河水,又能经过循环排出污水,甚至有过滤渭水、樊水的设施,使其昼夜不舍,汩汩流淌。

 

西汉,汉武帝刘彻在历史上亦留下与沐浴相关的记载,古人举行重大祭祀前,都要沐浴净身,否则就会亵渎神灵,据《益都耆旧传》载,汉武帝到甘泉宫去祭祀,时任侍中的蜀人张宽随同前往。一行人马走到渭桥时,汉武帝突然发现载桥下的水中有个女人载洗澡,奇怪的是,那女人的乳房非常之大,足有七尺长。汉武帝十分诧异,便派人去询问。那女人说:“皇帝后面第七辆车上的人,知道我的来历。”当时,张宽坐在第七辆车上,汉武帝又让人去问。张宽回答说:“她是天星,主管祭祀,祭祀者如果斋戒不洁净,长乳女人就会出现。”所谓斋戒,就是要求祭祀者在祭祀之前禁食荤腥,并沐浴净身。很显然,主管祭祀的天星是负责监督祭祀者斋戒的,天神深恶斋戒不清洁,“每斋即降而视之”。按张宽的解释,天上主管祭祀的天星肯定是发现祭祀者斋戒不洁净,才幻形长乳女人在渭水河中洗澡,以告诫祭祀者要认真地沐浴净身,否则不仅不能免灾获福,恐怕还要获罪。

 

唐代,“五日一下沐”才改为官吏每十天休息洗浴一次,叫作:“休浣”。俗以每月上旬、中旬、下旬为上瀚、中瀚、下瀚,瀚即浣的异体字,本意是洗濯,大概因为十天一浣的缘故,浣又有了一种计时的意义,一浣为十天,所以唐代制度十天一休沐有休浣之名。到了魏晋南北朝,因为贵族沐浴奇习,出现了中国最早的沐浴专著《沐浴经》。

 

《礼记•玉澡》曾对洗澡规定了一套程式,沐浴出水后,要分用干净的精、粗两巾擦拭身子,然后再用热水淋身,披上专门的布衣,以俟身燥,其间还要喝一些饮料,以止口渴。古人还有沐浴必更衣的习俗,《楚辞•渔父》云:“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更衣。”晋代贵族已将沐浴作为个人清洁卫生的一个重要内容,遵循古俗沐浴必更衣。然而,魏晋南北朝是一个人性张扬的时代,诚如唐人杜牧《润州》诗中所说:“大抵南朝皆旷达,可怜东晋最风流。”在这样的时代里,不同的人对待沐浴各有不同的态度,一是不好沐浴,一是沐浴成癖,走向极端。

 

唐代皇帝从唐太宗开始,大多喜欢温泉浴。当时古都西安四周有不少温泉,其中最为著名的是骊山汤、石门汤和凤泉汤。骊山温泉成了皇上的御洗之地,凤泉汤也是皇上常去之地,而位于蓝田汤峪河口西侧的石门汤,虽然唐玄宗未能驾临,然而他却十分关心,特赐名“大兴汤院”,并以水温高低开辟玉女、融雪、连珠、濑玉和濯缨五个汤池。当时,长安各阶层人士前往沐浴,盛极一时。唐玄宗对于温泉的疗疾养生作用有独到之见。

 

宋元时,随着城市的发展和商业经济的繁荣,城市中出现公共澡堂,而一般人家建房都设有浴室,沐浴就更为普及,就连客人远道而来,主人相迎也要先设香汤给客人沐浴,再摆筵席招待,名曰洗尘。文人士大夫更是酷好沐浴,这在文人笔记中多有记录。

 

宋元士大夫沐浴形式多样,像身居高位,官至太傅的杨戬自己在家中建有专门的浴池,颇类似今日有钱人家的 家庭游泳池。宋元公共浴堂非常普及,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形业。一些文人士大夫还相约定时到公共浴堂去沐浴。

 

王安石不好洗沐,身上长虱,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他的联姻好友吴充却对沐浴的重要性有足够的认识,并养成了经常沐浴的良好习惯,他为了改变王安石不好沐浴的不良习惯,便与王安石、韩维三人相约“每一两月即相率洗沐定力院家”,由于三人有约定,三人一起去公共浴堂沐浴更换新衣,在这种约束下,王安石不得不去沐浴,出浴后见新衣也就更换。这让王安石一改旧习,个人卫生有了很大的改观。

 

苏东坡更喜好上公共浴堂洗澡,当时的公共浴堂服务完善,还专门设有为顾客服务的揩背人,从揩背服务可以看出,宋代开启了近代生活习俗的先河。自宋至今,公共浴堂都有专门为顾客而设的揩背服务。

 

宋元时士大夫爱好沐浴已蔚然成风,表明当时个人非常讲究清洁卫生,并且把沐浴当作一种享受,为的是保持身心健康。元人郑元佑《遂昌杂录》说,元代著名禅师温日观与大书法家鲜于枢的父亲是挚交好友,鲜于父子喜欢沐浴,家中不仅设有浴室,还有上等的浴具和澡豆。温日观每次来到鲜于家,鲜于父子必具汤请他沐浴,鲜于枢还恭敬地呈上澡豆。

 

明清时期,沐浴真正深入人们生活之中。随着城市的进一步发展,市民阶层的逐渐壮大,各种服务行业也日渐兴盛,城市中普遍出现“混堂”,大概是入浴之人不分高低贵贱,“混”而洗之的意思,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交上钱,就可入得浴池泡澡。当时得人们对沐浴较之以往更加讲究,明人屠本畯曾将“澡身”与“赏古玩”、“亵名香”、“诵明言”相提并论,视为一种精神享受。清人石成金则把“剃头、取耳、浴身、修脚”当作人身四快事,认为只有让自己身体爽快,才是一种真福。混堂是众人共同沐浴的场所,各式各样的人走到一起“赤诚相见”,混堂几乎是各色人等会聚一堂的小社会。去混堂洗澡成了明清人沐浴及参与社会交流的一种方式。

 

远古河汲水沐浴到今天每年每户有浴室洗澡洗澡依然保存着清洁身体和天爱己的礼仪。

 

建军写于人体工程学(北美策略研究院

2016年6月10日美国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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