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秀《1943年黄宾虹与傅雷》手稿
黄宾虹的绘画图式只属于黄宾虹
尽管备遭践踏,生长在路边的牛蒡草依然从伤痕累累的躯体上抽出新生的枝蔓。
列夫·托尔斯泰笔下牛蒡草的遭遇和生命活力令我们想起20世纪中国画的运命。20世纪之初,中国画和她相依为命的中华民族一样,面临着生死抉择。在世纪风雨中,她遭遇了来自两方面的冲击:一方面来自在19世纪商品化进程中更加萎靡不振的中国画坛式微惯性的冲击,一方面来自国人备感新奇的西方古典绘画艺术和观念的冲击。在双重夹攻之下,有人惊呼中国画已经到了绝地末路。
于是中国画坛因势分裂成两个“板块”:一些有识之士从外来文化中看到中国画走出绝境的曙光,开始摸索以西方绘画的技法改造萎靡不振的中国画;一些守旧之士则抱残守缺,墨守陈规,除了哀叹江河日下外,满足于偏安一角。
这就是世纪之初的中国画坛形势鸟瞰图。
由于黄宾虹对以折中中、西、日画的“折中派”强烈的抨击,由于他对中国文化精华的不断呵护,由于他探讨中国画论使用的多是旧有的画论“部件”,由于他绘画渐变的图式来自传统,长期以来,他被论者定位于守旧派“板块”。当我们把他放在更为广阔的背景上加以考察,当我们细心体认他在一系列论画之作精神的时候,发现这样的定位并不符合历史事实。
黄宾虹的实际情况远比这样简单的定位复杂得多。